朝闻贡院读书声，晚听商女琵琶音。
秦淮河畔千古名，灯火阑珊伴游人。
秦淮河自金陵城诞生时起，夫子庙一带的秦淮河畔便是商业居住之地。
而这一带在大辽时就已成为了达官贵人的天堂。
像那乌衣巷、朱雀街、桃叶渡等处，都是当时高门大族所居。
到了大炎的真龙天子以后，此时的秦淮河畔更是商贾云集、文人荟萃、文学鼎盛。
在秦淮河两岸，歌楼酒肆林立，河房水阁争奇斗艳，歌舞升平，河中舟船穿梭，游船画舫灯火通明，有十里珠帘之称，成为大炎南直隶的佳丽之地。
作为身处在泰拉世界当中的一方乐土，秦淮河人烟稠密，金粉楼台，艳帜高举，笙歌人家，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构成一幅幅如梦如幻的畸形繁华。
不过这世上的雅士终究不多，而在诸多风流文人和俗人看来，这秦淮河的景色虽然极美，却在这群人眼中比不过另一个去处——
以“逍遥楼”为中轴，向两侧扩散的青楼！
而秦淮河北岸，就是金陵的江南贡院。
这里是南直隶乡试的地方，是江南读书人眼中的圣地。
秦淮河北岸为了服务这些赶考的书生，建有大量的豪华客栈，那些外地来的儒生到了金陵，大多住在秦淮河北岸的客栈中。
乡试考试时间虽然不长，但考生们往往提前几个月到来，住在客栈里“读书”，“交友”。
所谓“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这所谓的“读书”和“交友”绝非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十里秦淮的南畔，开的并不是学堂书院，而是勾栏青楼。
这些青楼通过河道上的无数小桥和北岸的客栈连接在一起，一起服务在这里居住的士子们。
前来此处的文人墨客们一眼望去，只觉得那边歌楼林立，河房水阁争奇斗艳。
而河道两侧到处停着高大的舟船和游船画舫，可以想象热闹时的繁华景象。
这里是整个大炎当中最有名的“红灯区”，并且那早已妇孺皆知的“秦淮八艳”就全部诞生于此。
正是南直隶地区雄厚的财力，支撑了秦淮河南岸花柳地的烟花灿烂。
只要稍稍注意这些竖立在秦淮河上的青楼，就能明白在秦淮河畔考试和读书是怎样的香艳场景。
所谓“佳日听风花为媒，美人伴读颜如玉”，无外乎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宁武朝时期，南直隶，乃至整个江南地区会发生震惊全国的“抗税运动”。
也难怪这些文人士子们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自己的逃税，免税的权力，因为这日子实在过得太过奢靡享受了。
不过这秦淮河上还有一处靓丽的风景，那便是“逍遥楼”的额外服务——秦淮船娘。
顾名思义，这是一群依河而生，以声色娱人的风尘女子。
她们天生丽质，色艺双绝，她们与秦淮河相得益彰，从而成为了十里秦淮的一大美景，不知被多少风流男子津津乐道。
这一时期的秦淮河景色极美，无论是金陵本地的百姓还是游人都会来此一赏景色。
看着那碧玉一般的秦淮河，看看那渐已垂下的绿色丝绦，对人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当然，多数真的步入秦淮河当中的人，都是来此享受的。
走进一条泊于河岸边的画舫小舟，与里面的秦淮船娘在那河面之上进行深入浅出的交流，不比干站在岸边赏景要有趣得多吗？
而在这群人中，便有一身绸衫，手持折扇，看着竟有一丝风度翩翩的钱公钱谦益。
谁又能想到他今年已有五十五，更是在两年前迎娶了号称“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
这场引得天下非议四起的“老少配”爱情之花，并未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迅速凋零，反而在柳如是对钱谦益倾心非常的仰慕和爱恋中，越开越盛，越开越香！
但钱谦益此人就是改不了骨子里的那份好色之情，明明已经家有娇妻，却还忍不住到秦淮河里风流快活，活生生一个渣男。
或者说当代老色鬼。
不过与其他那些喜欢仗着自己身份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纨绔不同，钱谦益更多的是喜欢流连于烟花之地。
而在尝腻了金陵城里的那些美人滋味儿后，他又对秦淮船娘产生了兴趣，这段时日里就一直流连在这秦淮河之上。
正常情况下，自号“牧斋”的钱谦益过一段时间就又会对秦淮船娘的温婉柔顺感到腻烦，从而再去他处寻开心。
可偏偏前几日，却叫他碰上了一个不肯就范的船娘，这就勾起了他的兴趣。
这几日钱谦益天天都往那艘被他相中的花船上跑，只想亲手摘取那名叫郑秀的女子芳泽。
不过正因为这样，却是有些冷落了家中的柳如是。
就在今日，钱谦益在几名膀大腰圆的护卫陪同下再次来到了那艘花船停靠的小码头前，把手中折扇一开，便熟门熟路地踩着跳板走进了装饰奢侈的画舫舱中。
看到这位出手阔绰的贵客再次登船，画舫的老鸨李妈妈就扭动着腰肢，媚笑着迎了上来：“哟，牧斋先生您今儿可来得真早哪。还是照原来那样给您上酒菜，再叫郑姑娘为您抚琴吗？”
“哈哈，还是李妈妈你最懂本公的心意，赶紧安排下去。还有，也别忘了好好招待我这几个护卫，你们船上的其他船娘滋味儿也是不错的。”
说话间，钱谦益已把厚厚一沓大面值的炎思宝钞放到了李妈妈的怀里，顺便还用没有握扇的另一只手在其胸口掏摸了一把。
李妈妈虽是老鸨，但其实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尚存。
此时她被钱谦益揩了油却一点也不恼，而是笑嘻嘻地接过那宝钞，又假模假样地斜了钱谦益一眼：“牧斋先生好不规矩，我都不敢让姑娘们出来为您抚琴了。”
钱谦益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错，便又一把轻拍在了李妈妈那翘臀之上，调笑道：“怎么，李妈妈听我只说其他船娘而不说你滋味儿好就吃醋了，其实本公后头还有句话没说呢。”
“哦，却是什么？”李妈妈装痴扮傻地看着钱谦益。
“若是要论床榻之上的滋味儿，你们整艘花船上的姑娘都不如李妈妈你呀。待我听过郑姑娘的琴后，再来找你如何？”
钱谦益一面说着，大手还在李妈妈的臀上用力地揉搓了几下。
这让李妈妈的脸上便是一红，随即又一笑道：“钱公可莫诓人家，人家就在外面等着。不过，小心您家的如是争风吃醋哦。”
李妈妈说着，又给钱谦益抛了个媚眼，扭动着纤腰款款而去。
贵客既已上船，这艘画舫便渐渐驶离了岸边。
这也是秦淮河的船娘在这艳地之中能够占据一席地位的原因之一，一船人基本上只服侍一伙客人，再有人想找同一船的姑娘，恐怕就得等明日了。
而当画舫行于秦淮河之上，贵客们便可与船娘一面饮酒作乐，一面欣赏四周的金陵风光，甚至于做一些更加深入了解彼此的事情。
这番情趣，比之在青楼女子的闺房中行乐之事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随着花船荡于河面之上，一盘盘精致的酒菜便也随之送到了钱谦益面前。
而在不久之后，一名白衣素服的炎国龙族少女捧了张琴也走到了他的跟前。
在施礼之后，她便坐在钱谦益的一侧，玉手一展就弹起了一曲彩词。
这女子正是此前李妈妈和钱谦益口中的郑姑娘郑秀。
只见她如水般清纯，一张白皙的脸蛋上长着极其精致的五官，让人一看就生出我见犹怜，却又想欺侮蹂躏一番的矛盾念头来。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此女的模样，大概红颜祸水是最恰当的了。
人美，琴声却更美。一曲彩词在郑秀的弹奏下如仙音般在舱房之中缭绕，即使是像钱谦益带来的几名护卫那一样的粗人，也听得入了神。
直到一曲终了半晌，几名护卫才回过味来，还忍不住叫了声好，并卖力地鼓掌喝彩。
反倒是钱谦益，他并没有陷入到美妙的乐曲声中，此时他的一颗心思只在眼前的美人身上打着转。从她的俏脸看到白皙的玉颈，最后只在那因为端坐而显得尤为突出的酥胸上流连忘返。
一双眸子越看，钱谦益越觉得这名女子简直美到极点，媚到极点，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将她弄到床上一偿所愿，倒是把那美妙的琴声给完全忽略了。
看着在南直隶地区出了名的LSP那盯着自己一副色眯眯的模样，郑秀的心里徒然就是一紧，两道柳眉也轻簇了起来。
但她还是照以前那般柔声问道：“不知牧斋先生还想听什么曲儿？”
钱谦益听着郑秀那如水般清澈婉转的声音，身子更是有些发软，并且裤裆里那玩意也不争气地硬了起来。
想到这几日里自己连着几次试图更进一步都被眼前的妙女婉言拒绝，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便朝几名护卫打了个眼色。
几名护卫心领神会，当即站起身来，从很是宽敞的舱房中走了出去，最后一人还很是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而见那几人一走，房中只剩自己与钱谦益两个了，郑秀的心更是发紧，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了一些。
见到眼前美人如此紧张的模样，钱谦益心中的某种欲望反倒是更加强烈了。
他再也坐不住，端着只酒杯就摇摆着走到了郑秀跟前：“郑姑娘你弹这一曲也累了吧。来，先喝了这杯酒，然后本公再告诉你想听什么曲儿。”
说话间，他已把酒杯直往郑秀的手里塞去，同时另一只手也看似无意地抓向了对方的双手。
郑秀忙一缩手，躲过这一抓，而后赶忙站起身来道：“还请牧斋先生见谅，郑秀并不会饮酒。”说着朝钱谦益欠身施礼。
眼见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抓居然落了空，钱谦益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又不甘心地将酒递到了郑秀的面前，“在这秦淮河当船娘的哪有不会喝酒的？你这是看不起本公吗？”
钱谦益也确实有些恼了，这几日他三番五次来这画舫，已经花了不少的钱财，可却连郑秀的手都没有摸到。
现在自己主动敬酒她躲开也就算了，居然还是拒绝。
想他钱谦益在迎娶柳如是之前阅女无数，在这风流之地还没有遇到过如此挫折呢。
郑秀见钱谦益已有怒意，也知道不能再推辞了，只得点头道：“那郑求就勉为其难喝上一杯吧，但若有失态，还请牧斋先生海涵……”
她说着，飞快地从钱谦益的手中接过了那只杯子，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稍稍的肢体接触，钱谦益只觉手上一抹别样的柔软一触，便看到面前女子就范地饮下了酒，顿时心中便是一喜，心想既然能让你喝酒，自然也能叫你做更进一步的事情了。
在生出这个念头后，钱谦益更觉心中瘙痒难忍。
再看向郑秀郑姑娘，却因一杯酒下肚的缘故，原来有些清寡素淡的脸上已浮现了一抹嫣红，更显得她娇媚可人。
如此景象直让钱谦益心中的欲望瞬间膨胀，只想把这娇躯推倒在地，然后直接提枪上阵。
这时的钱谦益已顾不上再装成之前那般守礼君子，当即说道：“郑姑娘好酒量，来，再饮一杯来个好事成双……”
他伸手装成要去接她的酒杯，实际上却是直奔着郑秀那一看就手感极佳的酥胸而去。
感觉到情况不妙，郑秀急忙向后退去，口中直道：“还请牧斋先生自重，奴家早说过是卖艺不卖身的……”
见她居然又试图躲过自己，钱谦益顿时恼羞成怒，心中的那团火焰的燃烧下便再忍不住，冷笑声：“什么卖艺不卖身的，既然本公给了钱，你就得好生服侍我，照我的意思去做！”
说罢，便狠狠地朝着郑秀扑了过去。
曾经贵为大炎朝廷的礼部侍郎，如今的江南文人之首，自号牧斋的钱谦益，此刻却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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